今年中甲的“喂饼大赛”已经悄悄卷到离谱了。
10月中旬，我在沈阳铁西体育场外蹲着吃热乎乎的烤冷面，边啃边刷手机，看到了第30轮结束后的中甲助攻榜：辽宁铁人的邦本宜裕，19次助攻，一骑绝尘。佛山南狮的尼古拉斯、广州豹的尼康、陕西联合的拉扬·埃尔阿兹拉克三名外援，各自11次助攻并列第二，安以恩以10次紧跟其后。评论区一片“中甲外援都卷成麻花了”的调侃，那一刻我就在想：懂行的都清楚，数据好看是一回事，它背后到底说明了啥，才更有意思。
很多人聊足球，张嘴就是中超。中甲？最多当个“弹幕背景音”。说实话，我们平时也确实更常打开中超的直播间，对中甲的印象，往往停留在“级别低一档”“节奏慢一点”。可是真要长期看几轮，你会发现有些中甲比赛的对攻和悬念，一点不比中超差，有时候反倒更像街头生死战。
相信很多球迷看这些比赛时，都有过那种感觉：画面不豪华，草皮也一般，但最后几分钟的你来我往，比所谓豪门对决还揪心。
说回助攻榜。平时我们聊数据，第一反应是射手榜，谁进球多、谁是金靴。但一支球队要想赢球，光有射手根本不够，还得有那种“专门给别人做嫁衣”的球员。那种自己不一定抢着射，反而习惯把最后一下留给队友的人。有时候，他一个赛季一个球不进，可助攻上双，一样是更衣室里谁都不敢小看的核心。你说，这种人能不被重视吗？
今年这个角色，被一个日本中场牢牢抓在手里——邦本宜裕。
我们先把数字摊开看一眼：19次助攻，30轮联赛，平均每场0.63次。简单一点说，差不多每两场就要给队友送出一次“必杀直塞”。按照我平时做记录的习惯，去翻了几场铁人的全场回放，把这些助攻拆开里面有12次是直接转化为进球的“实质性喂饼”，其中5次还是绝杀或者扳平的关键球。
你不妨想象一下：
– 5场比赛里，比分在最后被他一脚传球改写，原本可能拿不下的分数，被硬生生抢回来。
– 对佛山南狮那场，89分钟，他在右侧肋部拿球，停一下抬头，直接一脚斜长传吊到后点，队友插上顶进，把对手到手的3分变成1分。那一瞬间，看台上有人直接喊：“这是助攻吗？这是往对面积分榜上扔核弹啊！”
很多人会问：中甲引进日韩球员，真的划算吗？这就是今年特别有反常识味道的一点。以前我们总觉得，日本球员要么直接在欧洲留洋，要么留在本国J联赛，很少有人愿意跑到中国二级联赛来“打工”。但邦本宜裕这一波操作，等于用一整个赛季告诉你：只要战术位置给得对，他在中甲一样有舞台，而且能打出非常“欧洲化”的效率。
我当时还特地问了做数据的朋友，他给我看了一份手动统计：
– 邦本宜裕的19次助攻里，大概有7次来自定位球，包括角球和前场任意球；
– 反击中直接发起的，大约有6次，多是他在中圈附近第二点拿球后，直接一脚撕直线；
– 其余则是阵地战中，那种不停换位、反复横向移动后的穿透传球。
你去对比一下就会发现，他不是那种只会“角球砸中锋”的单一传球手，而是套在整个体系里的大脑。你说，这种球员，真只是“来刷数据”的外援吗？
说到这里，得聊聊那几位11助攻的“追赶者”。尼古拉斯、尼康、拉扬·埃尔阿兹拉克，这三个人的助攻方式，其实直接暴露了中甲目前最吃香的三类战术。
– 尼古拉斯，巴西边路快马。很多佛山球迷应该都看过他那种“从中线就开始踩单车、一路往底线杀”的画面。本赛季他的11次助攻里，有7次来自底线附近的传中，典型就是两脚：一脚拉到极限角度的倒三角，另一脚是砸后点。你说从这个数据中甲边路传中是不是还是很管用？
– 尼康，在广州豹更像是站在中圈前一点的“节拍器”。朋友给的那份记录里，他长传成功率接近85%，也就是说，只要他抬脚找身后，前锋基本能摸到球。这类球员存在的意义，很简单：把原本需要三四脚推进才能打到的区域，压缩成一脚。
– 拉扬·埃尔阿兹拉克，则是标准的“技术流中场”。他的5次关键助攻都来自禁区弧顶附近的渗透球。你看他踢球会发现一个细节：他接球后通常会用半秒的假动作让对方后腰犹豫一下，然后才把球捅到中锋或者插上的边锋脚下。
你不觉得有意思吗？同样是助攻王候选人，路径完全不一样。一个代表极致边路轰炸，一个代表中路调度，一个代表禁区前沿渗透，再加上邦本宜裕这种“小快灵+反击发起点”的打法，其实已经把中甲目前主流进攻套路，拆出了一个大概的地图。
那问题就来了：
– 你觉得在中甲这种节奏和对抗强度下，是尼古拉斯这种“无脑下底狂传”更吃香，还是邦本宜裕、拉扬这样在肋部、小空间玩细腻配合的类型更适合？
– 如果你是青训教练，你会更愿意把孩子往哪一种模板去培养？边路快马，还是中路大脑？
这些，可能比单纯喊一句“外援太卷了”要重要得多。
说个我个人的小观察。去年有次在广州看发展联盟的比赛，中场休息时我在看台旁边听到一个青训教练跟家长聊天。他指着场上一个传球手说：“你看他，可能一年都进不了几个球，但我选人更愿意选这种会提前两秒想好下一脚去哪儿的孩子。”他当时举的例子就是近几届国际大赛的趋势——中前场那种能既跑又传、节奏控制好的球员，越来越抢手。
我们刚才提了半天外援，有些球迷肯定要问：那本土球员呢？助攻榜前几位是不是全被外援霸占了？是不是说明我们本土组织者真的不行？
其实这就有点“看热闹不看门道”了。数据上，外援确实占了榜单前列，但这和他们在队里踢的位置也有很大关系。很多中甲球队把最后一传、定位球、反击发起的责任，几乎都交给外援中场或者边锋，本土球员更多的是去做扫荡、冲刺、保护第二点的工作。角色分配不同，数据自然偏向外援。
反过来想一个有点刺耳的问题：
在这样的环境里，一个本土中场如果提前意识到“我想要存在感，就得努力抢走部分外援的球权”，你觉得他有没有可能在未来几年，从现在的不起眼，变成下一个邦本宜裕那样的数据怪？
说到这儿，我们再回到最那个争议：
“中甲外援助攻这么夸张，是不是把本土空间都挤没了？”
我个人的看法，稍微有点反常识：这种“挤压”未必是坏事。因为它反过来给全国的青训和引援提了个醒——
– 你想进中甲、站稳脚跟，仅仅会抢第二点已经不够了；
– 你要么跑得比尼古拉斯更快、下底更狠；
– 要么传球视野比邦本宜裕更广、脚法更细；
– 要么像拉扬那样，在禁区前沿多想半拍，专门做别人做不了的选择。
这几个人的助攻方式，其实就是给青训教练和球探免费上了一堂课：你到底缺什么人，一眼就能看出来。
如果你看到这里，已经能把这几个名字和对应的踢法对上号，那我真的建议你，收藏一下这篇内容。以后再看中甲时，你会发现自己突然“看懂了”很多传球背后的东西，不再只是被解说牵着走。
留个小小的开放式问题，大家一起聊聊：
在你看过的比赛里，不管是今年的，还是之前几年的，你心目中的中甲“助攻之王”是谁？是榜单上的这些外援，还是某个数据不那么显眼、但只要他一拿球你就觉得“有戏”的本土组织者？发给也看球的朋友一起讨论一下，说不定你们心里想的那个名字，根本没上过任何官方榜单。